即便是白天,一个亚裔女孩只身一人游荡在纽约郊区的街头也是很危险的。而梅现在在做的,就是这种危险的事。
街头的红绿灯交替闪烁,一阵风卷过来,刮起街角的一张报纸,报纸被风高高地抛向天空,然后在天空中恣意飘摇着。街角一只只半人来高的铁皮大垃圾桶周围,聚着一群群年轻的黑人男孩、女孩,间或有一两个白人男子。所有人都用一种好奇的、饥渴的、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走过他们眼前的这个长头发的亚裔女孩。
梅径直向着更偏僻的地方走,最后一直走到一座由废旧家具和汽车零件堆砌成的“假山”前。假山前放置着一个废旧的单人皮沙发,此时一个戴着太阳镜的黑人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。男子的左右站着一些打扮奇特的人,其中还有那种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人类的物种。
梅走到他跟前,缓缓地将右手放置在左胸前,然后单膝跪下,并将头低了下去。
“起来。”黑人男子伸出戴满了金光闪闪的戒指的右手,手掌向上一挥。
梅慢慢站起来,再次略略躬身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男子沙哑着嗓子问道。
“我想找个人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一个经过吸血改造的异形人。”
男子哑着嗓子笑了笑。
“我这里这种人多了去了。”
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了起来。
“那个异形人的肩膀有刺,而且是毒刺,能腐蚀北欧纯血种吸血鬼的毒刺。”
说到这里,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。
黑人男子摸了摸布满胡茬的下巴,撇了撇嘴。
“抱歉,我这里没这号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你不认识这样的人,还是说那个人不归你管辖?”
黑人男子耸了耸肩膀。
“我不认识这样的人。”
梅眯起眼睛,扬起下巴。
“你不认识?”
“不认识。”
梅盯着他看着,看着,看着,一直看到周围的人都把肌肉紧张起来。
“好吧。”
梅说完,转过了身,预备离开。正当周围的人因为梅的即将离去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,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一个健步窜了出去,一下子跑到了那个黑人男子的身后。同时,她的双手死死地扳住了黑人男子的头。
周围的人被她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,所有人都把手摸上了自己的武器,有几个已经掏出了激光手枪。反倒是那个黑人男子自己显得还算淡定。
“梅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TM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?我发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。”
“你怎么可能不认识,整个纽约的地下网络都有你的人在,这样一个特殊异形人的存在,你怎么可能不知道。”
黑人男子双目灼灼地盯着前方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。
“好吧,我告诉你,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。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,决不能告诉别人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。”
“我答应你。”
“还有件事,能不能把你TM的那双脏手从我身上拿开?”黑人男子不耐烦地嚷道。
梅一闪身,站在了黑人男子面前。
“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,我的人听别人都管他叫‘老鼠’,这个人原先从未露过面,他是最近这几个月才开始在这里混的。他对禁药很有研究,配药手法也不错,但他很低调,知道他名声的人很少。他也很少与被人交往,一直都是独来独往。
我曾经想过要将他收归我所有,但我派过去的人被他修理得很惨,所有后来我也就放他去了。”
“他人在哪里?我要找他。”
“这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出没的时间和地点非常不固定,找他很难。”
“你可以去皇后区的昆士酒吧找找看,他有可能在那里。”一个脸上缀满银环的女孩看着梅说道。
“我劝你还是离那种人远一点,他和我们可不是同一类人。那家伙,怎么说呢,就像个禁欲主义者,像个战士。”
“战士?”
“对,战士,那种为了某种目的,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的战士。”
梅想了想,冲着黑人男子点点头,转身打算离开,却被黑人男子从身后叫住。
“你打算就这么离开?”
梅没有回答,继续向前走去。
“你TM差点把我的脖子拧断了,难道打算不受一点‘回报’就从这里离开?这太不合规矩。”
黑人男子的口气中,隐忍着报复的怒气和嘲弄的讽刺。
周围的人群开始蠢蠢欲动,几个性急的已经拿出了贴身格斗时使用武器,向梅慢慢靠拢过去。他们边靠拢,边吹着呼哨或是嗷嗷地乱叫。
梅意识到今天自己是绝不可能不留一滴血地从这里撤离了,毕竟,来到这种危险的地方,全身而退只能是最理想的结果。
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
“我要你跪下向我道歉。诚心诚意地跪下向我道歉,你这huang se gou za zhong niang menr。(因为担心写成文字会被和谐,所以此处使用拼音)。”
黑人男子以极度傲慢地口吻说着。
“恕我拒绝。”
梅刚说完,周围的人就一拥而上。梅马上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武器,手柄瞬间弹开,弹飞了两个最先靠近梅的两人。紧接着,巨大的镰刀冰刃弹出,梅借着刀刃弹出的巨大力道,整个人向上翻飞出去。在高空中,巨大的死神镰刀发挥出了优势。梅轻松干掉两个跳跃上来的人。梅跳到一边的“垃圾山”上,以山为凭借,开启防守模式。
几个人从远处向梅发射激光束,梅用镰刀将激光束反射出去,反射出去的激光束又干掉了几个企图靠近她的人。
几个人试图勾住她的镰刀刃,让她无法自如挥动武器。就在他们勾住镰刀刃的时候,镰刀刀柄突然伸长,几个人的腹部被镰刀刀背撞飞出去。
就在梅与众人打斗的时候,远处响起了警笛的声音。梅趁着众人被警笛声分神的一刹那,用力挥出镰刀,然后借助镰刀触地时的反作用力,一下子跳出老远,脱离了众人的包围。
白天的金凤凰酒吧,略微有些冷清,吧台后面只有一个调酒师和老金,老金正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着玻璃酒杯。
吉尔和威尔推门进来时,门撞到了系在门框上的金铃铛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老金听到声音,抬头一看,发现是吉尔。
“还没到工作时间呢。”
老金低着头继续擦着酒杯。
吉尔走近吧台,自然地坐在吧椅上,一只手撑在吧台上面。威尔跟着,在她旁边坐下。
“我知道,今天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你还记得你前几天跟我说的那个从西伯利亚来到狼人吗?就是被杀了的那个人。”
吉尔停顿了一下,看了看老金的反应。
老金的手停了停。
“我不认识那个人。”
“那个人不是有个朋友吗,就是那晚我服务的那个家伙。”
“我也不认识他。”
“能不能帮我找到他?”
老金抬头瞅了她一眼。
“你把我这里当什么了?你的情报中心吗?”
吉尔笑了笑。
“我倒是认识几个专门搞情报的人,可没有一个人能有你老金这样的能耐。”
“哼,你别夸我。我有什么能耐,我不过是开了个小酒吧而已。”
“别谦虚,我知道你在这一带很吃得开,想找谁并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老金鄙夷地看了看吉尔。
“如果我找到了,你有什么表示没有?”
“如果你真的找到了,我能让你在3个月内享受到对酒吧所有机器人进行免费的修理检查的服务。”
“3个月不行,至少一年。”
“好,那就一年。”
老金没想到吉尔答应得那么爽快,此刻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没把时间说得再长些。
“还得让这个人到我的店里打工一个月。”老金马上指着威尔补充道。
威尔听到这句话,眼睛马上瞪了起来。
“不可能,没有上司的同意,我不能让他随便接受其他任务。”
老金嘿嘿地笑了笑:“不同意就算了,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任何情报。”
“老家伙,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,但我可以给你其他好处。”
“其他免谈。这年头,北欧的纯种吸血鬼是很难见到的,如果他能到金凤凰来工作一个月,我想金凤凰的女性顾客一定会大大增多。”说着,老金贼着一双眼睛,上下打量着威尔。
“不行不行,这个请求我真的不能答应你。行了,今天就算我没求过你。“说着,吉尔起身离开。
当她和威尔刚走到门口时,又被老金叫住了。
“你,你不是说能给我其他好处吗?”
吉尔回头,看到老金闪烁着贪婪凶光的小眼睛,唇边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。
“当然。”
“什么好处?”
“今后半年的工资我全不要。”
“1年。”
“成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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